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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紙新郎(結案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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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紙新郎(結案2)

“眼下只有我能去詢問這件事,才能抓到兇手,同時又保住幾個姑娘的清白,阿娘,您就答應吧!”宋心慈抱著她的手臂搖晃。

“行了行了,晃的我頭昏,答應你就是了。”李氏無奈的在她額頭用力一戳,“但你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,不可莽撞,遇事就往前沖,凡事要都要三思……”

“好好。”宋心慈滿心歡喜的將頭靠在李氏肩膀上,任憑她在耳邊念叨,沒想到有父母親的感覺竟是這般好,她定要好好珍惜現如今的生活。

翌日一早,宋心慈身著白色素衣,頭發也只用一支發簪簡單挽起,臉上未施粉黛,吃了早飯便命人栓好馬車,先到禮部侍郎羅勉家。

此時,羅家大宅門廊下的紅燈籠已然換成白燈籠,慘白的靈幡隨風揚起,院門大開,卻不見一人蹤影,原本該是熱鬧的宅院,此時盡顯蕭條,加之天空陰沈,似是要下雨,更是讓人心生悲戚之感。

宋心慈嘆口氣,半煙伸手扶著她下馬車,才踏上臺階,院中忽然走出一身著縞素的小廝,見到宋心慈忙彎腰行禮,問是否前來吊唁。

宋心慈點頭,小廝難過的摸一把眼淚說靈堂還未布置完成,請她明日再來。

“請您稟告羅大人,就說鎮撫使之女宋心慈求見。”

小廝微微一楞,隨即領命立刻前去回稟,不多時,便瞧見面容疲憊,渾身上下皆透出悲痛之色的羅大人親自出門迎接。

宋心慈說明來意,羅勉立刻請她入門,因實在無心招待,便命人叫來女兒的貼身婢女春桃,並吩咐下人聽從她的吩咐後蹣跚離開。

春桃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,滿臉淚痕,眼睛腫的核桃般大小,右側臉頰也高高腫脹,還有淡淡的指印,似是被人打的。

宋心慈擰眉,莫不是這羅大人將女兒之死怪罪在這丫頭身上,因此打了她?

“姑娘要問什麽盡管問,奴婢一定盡力配合。”春桃聲音嘶啞,哽咽帶著哭腔。

“你的臉……”

春桃下意識摸了摸臉頰,卻沒有躲避,只是又紅了眼眶:“奴婢覺得沒有照顧好小姐,讓小姐被人謀害,死的那樣淒慘,奴婢……”

懂了,自己打的,倒也真下的去手。

“可否帶我去你家小姐的閨房看看?”

“可以的,姑娘請跟我來。”

侍郎宅邸也是處三進院的房子,不大,卻是建的精致典雅,並沒有奢華之氣,讓人頓感舒心。

羅小姐的閨房單獨一個小院落,院子裏竟是種了棵棗樹,如今正是棗樹開花結果的季節,圍著院墻的墻邊還有一圈花壇,裏面種了各色花,宋心慈對花沒研究,只覺得顏色搭配很好看,卻看不出究竟是什麽花。

見宋心慈盯著棗樹看,春桃解釋說因為小姐很喜歡吃棗子,老爺就幹脆在家裏種了一顆,棗樹結果的時候就吃棗子,沒結果的時候可以乘涼,小姐常常在棗樹下看書。

宋心慈又看了一眼,果真見那棗樹下方放著張躺椅,只是再也不會有人在那裏看書了,棗樹結出的果子也不再有人吃。

進入閨房,一股香氣撲鼻而來,嗆的宋心慈不住的打噴嚏,這房間同樣裝飾清新典雅,按理說羅小姐的性子也該是淡雅的,怎會用如此濃重的香?

“你家小姐平時用香這麽重嗎?”

春桃嗅了嗅鼻子,隨後搖頭:“沒有味道啊。”

宋心慈並未揪著這個問題不放,邊環顧房間陳設邊問:“你家小姐是昨夜何時失蹤的?”

問完這話,宋心慈將目光移到春桃臉上,見她滿臉遲疑便再次開口:“我知道你有所隱瞞,若你真想揪出兇手為你家小姐報仇,便要實話實說,不能有一絲絲的隱瞞。”

春桃依舊低垂著頭,緊咬下唇眼淚卻是嘩嘩的掉。

“這府上的守衛雖然不是鐵桶一般,卻也沒有那般容易進來,加之小姐失蹤,羅大人和羅夫人卻是一點不知情,便是有些說不過去了,所以我猜想,你家小姐並非被人擄走,而是主動離開府上的。”

春桃驚恐的瞪大眼睛,滿臉的不可置信,隨即噗通一聲跪下,宋心慈連忙彎腰要扶她,卻被她躲開,依舊執拗的跪著:“姑娘,求您千萬不要說出去,如今小姐人已不在,奴婢不能不為她守著這最後的一點點名譽啊,小姐這樣的死法已經有流言傳出,求姑娘定要保密。”

宋心慈伸手將她拉起來:“若我不想保密,今日便不會來這裏,所以我只需你告訴我事情經過,從羅小姐如何認識的那人開始,一件小事都不要露掉的說出來。”

春桃點點頭,便開始講述羅小姐的這段孽緣。

六月初一那日,羅玉燕按原計劃去靈隱寺上香祈福,因為擔心初一人多路上耽誤時間,便提前出了門,卻沒想到半道竟是有人當街縱馬,一整條街上人仰馬翻,混亂不堪。

為安全起見,她們本想回家改日再上香的,卻不想連退回去的路都被堵上了,他們只得將轎子臨時停在一條窄小的巷子裏以免被無辜波及,沒成想竟是遇到喝醉了酒的潑皮朱順志。

那朱順志見羅玉燕生的漂亮,便心生歹念,光天化日之下竟要調戲她,那朱順志雖然生的矮小瘦弱,卻是個練過武的,三兩下便把羅玉燕帶的侍從打倒在地,愈當街對羅玉燕行不軌之事。

羅玉燕大聲呼救,無奈街上比巷子裏更亂,根本沒人註意到這邊的情況,眼看羅玉燕就要遭侮辱,一個白面書生突然從巷子另一頭過來,那書生是個好心的,上前阻止卻被朱順志打了一頓,好在那書生也在慌亂中砸傷朱順志的頭,這才救下羅玉燕。

那白面書生生的清秀俊俏,卻被打花了臉,羅玉燕又是感激又是愧疚,便自報家門,讓他有什麽事盡管去找她,那書生靦腆的很,只道不必感激,連姓名都沒有留下便匆匆別過走了。

可自那日起,羅玉燕卻是無端動了心,每日期盼那書生能夠登門,可那書生始終沒有出現,那日的進香沒能成功,當月十五羅夫人和羅玉燕一起再去進香,不想就是這次進香羅玉燕再次遇到那書生,他臉上的傷已經好全了,露出白凈的面孔,羅玉燕害羞的不敢看,卻也明白自己是真的動了心。

她本不是個膽大的姑娘,那一日卻是主動問了那書生姓名,更是表露了心跡,連春桃都被驚呆了。

之後便是水到渠成般的以書信往來,交往越深,羅玉燕陷的便越深。

直到昨夜,那書生忽然邀羅玉燕見面,因為說是在自家宅邸外,羅玉燕便放松了警惕,按照信上所說的巳時到後門外見面,可春桃怎麽也沒想到,她們才打開院門,就被人一棍子敲暈了,等她醒來已經天亮,身邊卻不見小姐蹤影,她立刻稟明老爺夫人,只說小姐不見了,卻未曾說出事情經過。

“那時已經有三名死者,你們為何不提高警惕,怎可輕信外人?”宋心慈無奈的說。

“小姐也確實怕的,但就是不知為何十分信那書生,覺著自己的運氣定然不會那般差,沒成想……”春桃又嗚嗚哭起來。

宋心慈再次感慨,果然陷入戀愛的女人智商都為零啊!

“那書生叫什麽名字?可有畫像?”

“那書生和您一樣姓宋,單名一個闊字,畫像也是有的,是小姐親自所畫。”春桃走到一旁的書案前,從放滿畫卷的瓷瓶內抽出一卷展開放在書案上,“這便是那宋闊的畫像。”

宋心慈看了幾眼,清俊是清俊,但算不上多好看,和應淮根本沒法比。

無端想起應淮,宋心慈也是楞了楞,隨即立刻拋開雜念:“這畫卷我能夠帶走?”

“可以的,小姐畫的不止這一副,您拿走便是,只希望姑娘定要為我家小姐抓住那兇手,也要替小姐保密啊!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

帶著畫卷從羅宅出來,宋心慈重重吐出胸口那股憋悶的濁氣,隨後立刻坐上轎子去另外三名被害者家中。

若她所想不錯,她們四人該是遭遇同樣的事情,過程可能略有不同,但大體不會差多少。

直到日落西山,宋心慈從兵部侍郎家裏出來當真是倍感疲憊,正如她所猜想的那樣,四名死者所遭遇的事當真一模一樣,就連那白面書生也是同一人,不過,她覺得宋闊這個名字必然是個假名。

“小姐,世子已經等你許久了。”半煙指指前方不遠處停著的轎子。

宋心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果真見一頂轎子停在不遠處的巷子裏,那條巷子鮮少有人經過,此時附近也沒什麽人,便是自己過去與他同乘一頂轎子,也不會被人看到。

這是在為她的名聲考慮?

倒是細心了。

宋心慈命人將自己的轎子擡回去,帶著半煙上前,才一到轎前裏面便傳出應淮低沈冷肅的聲音:“進來。”

轎子下早已放好腳踏,宋心慈提起裙擺踩著上去,又喊了半煙一起,如此才能掩人耳目。

待主仆二人坐定,轎子開始緩緩移動時,靠在轎子後壁閉目養神的應淮才睜開眼睛:“查的如何?”

“一切如所料那般,四人皆是被一個叫宋闊的書生英雄救美,之後便開始書信來往,陷入熱戀,女孩子便一往無前了,每個姑娘都是在失蹤的那一夜收到宋闊要求在後門見面的信,姑娘帶著婢女開了後門,便立刻被躲在外面的人打暈帶走,只留下那婢女。”

應淮眉頭緊皺,顯然無法理解為何會這般輕易就愛上一個人,甚至願意為他冒失了聲譽的險,僅憑幾封書信實在過於沒腦子了。

可若一人被情迷了眼倒也說的過去,四人皆是如此,就免不得讓人心生懷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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